沧茕今天画画了吗?

The Clouds in Camarillo - Brazzaville

陌上桑声:

在看文之前,我还是先建议你听一下歌

两个精神病人的故事,只有一半

未完待续

卡马里奥之云

——“他们说卡马里奥的云彩,闪着淡淡的微光。

我是在一个早上发现自己不对劲的。

那天早上我起得很早,在充满铁锈味道的昏黄浴室里,我发现镜子里的那个人不是我。

“可能只是玻璃太脏了,”我这么想着,看着镜子上被水流冲出来的一道道污泥般的痕迹,拿起剃须刀刮脸上白色的剃须沫。

我被刮了。

刀片上还残留着一点暗红色的液体,我知道那是血,但那不是我的血,是另一个人的。脸上传来一阵一阵尖锐而缓慢的疼痛,越来越多的红色从破口处流出来,把白色的沫子染成粉红色。可我没有擦。

镜子里的那个人,不是我。

沉默了三秒之后我开始尖叫,从喉咙最深处发出野兽受惊时的嘶鸣。镜子碎了,一片一片落英缤纷,每一片里都映着那张脸,那张陌生人的脸。

我抱着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,三分钟后我有了主意,我站起来,哆哆嗦嗦地把浴缸的水灌满,然后把衣服脱掉,从地上捡了块碎玻璃碴,头也不回地跨进了浴缸……

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发现我的,或许是红黑色的脏水顺着瓷砖缝流到了楼下。我被呜呜尖叫的救护车拉走了。

他们说我身上有五处伤口,。手腕上两处,腹股沟上两处,脖子上一处,那些人不明白,我为什么要选择这么暴烈的死法,把好好的一个人活生生割成松鼠黄鱼,浴室的白瓷砖上还有一个鲜红的血手印,我看着一朵朵血花绽开在水里,把水染红,再染黑,再染成其他什么色。血泡泡从被割开的血管里涌出来,噗噗的响,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小,越来越轻,我自己都要认不出我自己了。

我也不清楚我昏迷了几天,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,我梦见原来的我被关在笼子里,一个人正拿着刀子捅他,刀刃插进身体里发出很轻微的噗声,接着带出一些血珠和一点灰色的东西,那个人看向我,可他的脸却一片模糊,根本看不清是什么样的,就像影子一样……

他发现了我,拉着我的手来到了一座高楼上,我看见楼下的房间亮着灯光,他拉着我的手跳了下去,我感觉有什么黏糊糊的温热的东西包裹住了我的脸,我无法呼吸……

 三

“你叫王耀,出生于1967年,大约是晚上九点……”当我醒来时有人这样对我说,他拿着夹子不停地写啊写。我被固定在轮椅上,手和脚都打着厚厚的绷带,脖子上像被用什么勒住了一样,动弹不得,呼吸困难。我尝试着扭动了一下脖子,这很难,疼痛像针刺一般刺激着我的神经,那个人看了我一眼,他穿着白衣服,留着浅色的头发,对我说:“我是你的主治医生,你可以叫我伊凡,或者伊万,也可以骂我婊子养的玩意儿,你最好老实一点。”

“应该是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,带他去自己的病房吧,”他对着没有人的地方说话。

我被诊断为精神分裂和人格障碍,我想可能只是我休息不好而已,我想睡一觉。我穿着宽大的白衣服,坐在轮椅上,被一个壮硕的女人猛地推到房间里,我感觉我就像保龄球里可怜的撞柱。

我被推倒了一个小房间里,墙壁上漆满了大红色,还有黑色的杂乱无章的线条。

我感到恶心,手脚开始冰凉,我扶着墙壁尖叫,再次发出那种难听的嘶吼声,“我的主治医师去哪儿了?”我绝望地从轮椅上跌下来,可他们却不闻不问。“这是对你的新型治疗,”他们对我说。

我绝望地昏了过去。

当我醒来时天已经黑了,我躺在床上,旁边放着稀面糊和半杯水,那是我的第一餐,在这个叫做卡马里奥的地方,我的喉头一阵紧缩干涩,一口也吃不下去。

我又做了那个梦,原来的我被捅得吐血,可还是在喘气,那个影子先生再次带着我跳了下去,从那个闪着光亮的房间上面……

“你应该吃饭了,”伊凡推门进来,把夹子撂在床头,很平静地对我说。

我紧紧地靠在床背上,眼睛死死地盯着他。

“你最好还是老实一点,积极配合对你我都有好处。”他说。

我最后还是吃饱了,粘稠的糊糊味道有些发腥,里面或许掺了些动物性的物质,吞进喉咙的过程有些困难,伊凡给了我半杯水漱口,然后在夹子上写到:“异常狂躁。病情不稳定。”

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给我如此狠毒的评价,或许是我表现得不够好,碰了不该碰的地方。

最后他撤走食具时我趁机挖了一勺,碗里的几乎没太动,糊糊的味道就是糊糊的味道。我有点恶心,之后还有一大把药片等着我。

我梗着脖子吞下药片,在卡马里奥的日子简直糟透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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